失明、脑癌、植物人……这些都是治愈希望最渺茫的疾病,然而现在转机出现了:医生们正在尝试用反传统的方式来解决这些最具挑战性的医学难题,而初期成果已经为病人带来了希望。
重建视觉
挑战:基因遗传方面的缺陷使儿童视力退化,并在成年后失明。
激进医疗:用健全的基因替代有缺陷的基因。
现状:预计3~5年后提交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审核。
每天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塔米·摩尔豪斯都不敢睁开眼睛。在过去的3年里,她的视力退化成了一片深色的阴影。她没法分出天空和大海的界线,也分不清人们的面孔。这位有3个孩子的45岁母亲深知,自己将在某天早上醒来时,发现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但是在医生向她的一只眼睛中注射了新基因的几个星期之后,她能看清冰箱的门了。4个月之后,她看到了自己12岁的小女儿在棒球场上成功地攻上三垒。
摩尔豪斯患有Leber遗传性视神经病变(LCA),这种单基因缺陷会阻止视网膜产生对维持眼内感光器官健康至关重要的蛋白质。对于大多数病患来说,视力会从幼儿时期就开始下降。如果不进行治疗,摩尔豪斯和其他的LCA病患一样最终会完全失明。与在费城儿童医院一同接受临床治疗的其他11名8~33岁的患者相比,“我是最老最瞎的那个。”摩尔豪斯开玩笑说。他们的视网膜细胞附近都被注入了新的基因以修复感光系统。尽管大多数参与实验的志愿者至今还存在与摩尔豪斯的黑内障类似的症状,但至少有6位参与者的视力得到了部分恢复,不再是所谓的盲人了。
这种疗法源于宾夕法尼亚医科大学分子遗传学家简·班内特近20年来在老鼠和狗身上进行的遗传性失明的研究。经过进一步研究,班内特表示,她将会在3年之内开发出一种药物,有助于视网膜相关领域的外科医生治愈他们的LCA患者,但她的研究并不止于此。新生儿患上与摩尔豪斯同类型的LCA症的几率极小,但集中研究一种少见的单基因缺陷是找出治愈较普通疾病的模式的好方法。“我们的成功表明这种技术是可行的,”班内特说,“这可能是治愈多种不同致盲疾病的一个基础。”十年之内,她说,类似的眼部基因治疗方法将会有助于治愈其他基因突变类的病患,比如色素性视网膜炎或者视网膜黄斑变性疾病。
同其他参与初期研究的病患一样,摩尔豪斯只有一只眼接受了注射(他们留下另外一只眼作为对比)。“你可以说我贪心,”她说,“但我一直都在提醒我的医生,别忘了我的另外一只眼睛。”今年春天,班内特和她的团队希望能够在年幼患者的双眼上继续实验LCA基因治疗法。班内特目前正在申请追加资金用于开展一个大型的试验,并对12位患者进行完整的治疗。她希望资金能很快到位—一旦视网膜细胞全部坏死,新的基因也将爱莫能助。“对于我们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场急切的赛跑。”她说。
唤醒沉睡的大脑
挑战:在植物人或仅维持最低限度清醒意识的病患中,只有3~7%的人能恢复意识。
激进治疗:向大脑发送电脉冲从而使之恢复生机。
现状:正在一间专门诊所中进行临床治疗。
史蒂芬·多玛勒斯基刚刚投出的球被击球手狠狠地打了回来,并且击中了他的胸部,这一球的力道相当大,导致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医生为这名12岁的投球手安装上了生命维持系统,并且宣布他将永远不会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恢复。神经系统科学家菲尔·德芬那听说了这个病例后,尝试用他自己的特殊疗法来治疗多玛勒斯基,6周之后这个男孩醒了过来。多玛勒斯基的第一位医生认为这纯粹是侥幸。“我们对于这些侥幸恢复的记录非常骄傲。”德芬那 说。他和他的团队有很多这样的病患:他们唤醒了84%的处于植物人状态或仅具有最低限度清醒意识的病患,而在美国其他地方,这种病例的成功苏醒比率小于7%。
当一位像多玛勒斯基这样的病患来到新泽西喀斯勒学会的德芬那和乔纳森·费勒斯面前时,他不会得到标准的“生命维持(life-sustaining)”式药物治疗。相反,他会得到综合性治疗以“重启”他们的大脑。首先医生会开出一种可以促进心率增强的多巴胺类兴奋剂,这种药与通常用于治疗抑郁症、焦虑症、帕金森综合症等疾病的大脑兴奋药物类似。然后是纳洛酮,一种用于治疗毒品上瘾的药物,用于防止自然产生的内啡肽减缓大脑恢复意识的过程。
两周之后,医生会在病患的手腕上安置电极向大脑发送脉冲信号。电脉冲可以促进血液流向大脑,让氧气和葡萄糖—对大脑来说这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养分—的含量增加高达20%。5周之内,病人还会接受维生素、氨基酸、药草和矿物质来减少细胞压力,促进正常的突触传导。利用这种方式,他们从植物人或者最低限度的清醒意识状态中唤醒了43位病患,而且没有发现大的副作用。
在因战争导致的高达32万例脑部受伤病例的压力之下,美国国防部正密切关注治愈这些病患的可能性,并认可了德芬那的机构—国际大脑研究协会,目前该机构已经获得了640万美元资金用于研究如何使这种治疗方法更有效率。不过,病人还是被放在第一位的。“我们希望首先能看到结果,然后再去关心这种方法到底是如何产生作用的。”费勒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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